20世纪60年代末,国际局势日趋紧张,毛主席在这一时期发出了“提高警惕,保卫国家”的伟大号召。这一呼声激励了许多青少年,包括我在内,开始为国效力的准备。
1970年冬天,我与高中时期的同学们一同参加了当时规模较大的兵检。那时,我们的家乡正处于一个特别的历史阶段,而我也在其中担当着一项特殊的角色。
在体检站,我意外地遇见了我的爷爷,他是当时所谓的“贫下中农代表”。爷爷之所以拥有这个身份,除了因为他自己在村里的声望,还因为他的三个儿子均属于“国家人”,这使得他在政治上也具备了一定的优势。我的两位叔叔很早就参加了军队,我们家一直是双军属,享受着独特的待遇——无论家庭工分如何,军属的生活标准都比普通农民要高出许多。
不过,爷爷是个不愿意吃“军属饭”的人,他总是告诫家里人:“我们不能光靠这点优待生活。”即便年事已高,爷爷依旧是个勤劳的人,干起活来总是利索干脆,表现得像个年轻人似的。
展开剩余80%或许是因为爷爷的特殊身份,我错过了预检环节,直接进入了初检阶段。预检通常是检查应征对象的五官、嗅觉和体型等,但由于我有其他事情耽搁,未能参加。
初检那天,我们一群应征青年站成杂乱无章的队伍,接兵的负责人走到我们面前,仔细地审视我们,询问我们一些基本问题。记得1969年刚刚入伍的代理排长,他说话时带着浓重的山西阳泉口音,喊了我的名字并与我聊了许久。最后,他对我说了句“还行”作为评价。
几天后,正式的体检开始了。当我走进体检站时,意外地看见了我的父亲,他那时正被下放到大队医疗室。各项体检项目顺利进行,身高1.65米,体重要求是45公斤以上,而我的体重正好是46公斤。父亲曾经担心过我的视力问题,毕竟三年前我做过双眼倒睫手术,但当时的视力已经恢复到了1.2和1.5。
然而,体检的过程中,医生问了我一个让我有些为难的问题:“最近是流清鼻涕,还是稠鼻涕?”这个问题让我有些紧张,因为我担心一不小心就会答错影响体检结果。我不知该怎么回答,便支支吾吾地开始左右应付。医生显然已经不耐烦了,再次重复问题,语气从询问变成了质问。
当时,我心里有些急了,便透露出我的父亲也是医生,试图借此拉近关系。同时,我也如实告诉了医生我的病史——一个月前,由于发烧引发了习惯性鼻血,折腾到半夜才到公社卫生院,最后因失血过多导致头晕,鼻涕就一直清稠交替着流出来。
医生听完后,淡淡地说了一句:“这不就妥了吗?”我这才松了口气,原来这并不是那么难通过的检查。
在体检结束后,我们被安排在公社的大礼堂过夜,等待验血的结果。第二天,我们又做了胸部透视检查。那时,公社医院还没有X光机,我们需要去县人民医院做检查。尽管家乡离县医院有9公里,但大家决定一起坐公交车过去。
经过一系列严格的筛查,最终只剩下了包括我在内的六名应征青年。第二天,父亲给了我一块钱。可能是因为太激动了,我决定给和我同行的其他五个年轻人都买了车票,一共花了9角钱,还剩下1角。
透视检查顺利通过后,我回到了家中,准备告别。尽管心中充满喜悦,但这种感觉很快被一股沮丧所取代。我得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——我们大队只有5个名额,而我仅被列为“预备对象”。
这个消息让我异常愤怒,甚至整晚都没能入睡。第二天一早,我便去找民兵营长讨个说法。我直截了当地问:“从家庭出身、政治背景到身体素质,我的条件不比别人差,为什么只让我当预备对象?”
民兵营长似乎也没什么理由解释,只好安慰我:“你的条件确实很好,等政审定兵时,肯定能把其他人比下去。”实际上,我那时已经是共青团员,还是曾参加过县双代会的代表,政治条件上不逊色于任何人。
尽管民兵营长这样说,我依然感到沮丧。因为政治条件不等于入伍的机会,入伍通知书并不会因背景而自动发放。于是,我找了武装干事和接兵的排长继续争取,“政审这关,肯定能过。”
经过一番波折,最终在政审环节,有一个正式的应征对象因为历史问题被淘汰,而我凭借坚实的政治背景被成功录取。没多久,我收到了人民武装部签发的《入伍通知书》。我的梦想终于变成了现实!
让我更加兴奋的是,我被分配到了“北京部队”,这种激动的心情,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。
在离开前,我回到学校与老师和同学们告别,大家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。在学校食堂,我吃了最后一顿饭,仍然是那3公分长、1公分宽的豆面条。高中两年里,我每个月都会背一竹筐的红薯干,去磨坊磨成面粉,换成食堂的“馍票”来换取食物。
那个年代,大家最盼望的事情就是,哪个“富裕”的同学能带来一罐辣椒,那简直是餐桌上的“灵丹妙药”。我记得那场面非常热烈,大家几乎是争抢着辣椒瓶,恨不得连瓶子也一起咬碎。
吃完饭后,我去找王老师,开具团组织的介绍信。但因为我还欠着2元的伙食费,王老师坚持:“不交钱,不开信。”这2元钱,竟然成了我政治生命中的一大关卡。我请求老师先开信,等我把钱补上。但王老师坚持原则,始终不松口。无奈之下,我借了2元钱,终于顺利获得了介绍信。
这件小事让我深刻理解了爷爷常说的“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”的道理。后来,无论是从军还是转业,我都坚守着不乱花一分钱的信念。
解决了所有问题后,我整理好行李,终于踏上了前往军营的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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